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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六个月的深入观察与思考,唐纳德·特朗普似乎终于对普京的本质有了新的领悟。他意识到,与其想象普京是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商业型威权领导者,不如将其视作一个试图收复“属于俄罗斯”领土的民族主义者。在这一重大的转变中,特朗普为普京设定的最终期限已经渐渐逼近。他警告称,如果俄罗斯不愿意在乌克兰达成停火协议,美国将会对俄罗斯的石油出口施加严厉的经济制裁。
在过去,有部分评论人士将特朗普戏称为“俄罗斯的资产”,而他将如何反击普京的动作,可能会直接影响他的总统任期走向。这一转变显得尤为令人瞩目,甚至连资深的特朗普观察者迈克尔·麦克福尔也承认,自己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仅几个月前,外界还在探讨特朗普会如何给普京提供“甜头”来促使战争结束。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2022年2月以来,以往的美国政府每六个月至少对俄罗斯进行16轮制裁,然而,特朗普政府在此期间却一则制裁措施都没有出台。这一令人震惊的数据源于本周提交给参议院银行委员会的高层民主党报告,显然显示出了特朗普对待俄罗斯策略的转变。
随着最后期限的越来越近,特朗普将会采取何种措施仍然是个谜。他已派特使史蒂夫·维特科夫前往莫斯科进行第五轮谈判。就在上周五,特朗普也坦言,他对制裁是否能产生显著效果持怀疑态度,因为他认为俄罗斯人是“极其狡诈的角色,善于规避各种制裁”。
更为引人关注的是,在夏季休会之前,特朗普并未通过一项重要立法,这项立法原本可以授权他对那些进口俄罗斯石油的国家征收高达500%的惩罚性关税。尽管他宣称可以通过行政命令进行行动,并抛出了对进口俄罗斯石油征收100%关税的概念,然而这一数字依旧低于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提出的500%关税目标。
一般而言,特朗普在进行谈判时往往喜欢营造自己拥有强大筹码的印象,但在维特科夫即将前往莫斯科之际,他对潜在的惩罚措施却显得模糊不清。不管是对外国炼油厂实施的制裁措施,还是对进口国的关税,具体的细节都并不明确。
此外,特朗普本周对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提出警告,称由于印度政府“不关注战争造成的死亡人数”,美国将提高对印度的关税。但这一说法似乎更多源于特朗普对印度贸易政策的长期不满,而不是因其购买了价格低廉的俄罗斯石油。这一相关措施预计将于8月27日生效。
特朗普对于经济制裁是否能影响普京的态度仍显得犹豫不决。许多专家表示,石油制裁可能会重塑国家间的经济关系并改变市场,但要想直接改变一个国家的行为,却往往极其困难。在实施了长达三年的制裁之后,效果的显现往往是缓慢且拖沓的。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俄罗斯在2023年和2024年实现了约4%的经济增长,失业率保持在令人瞩目的2%,并通过保持实际工资的增长来减少社会不平等。
不过,这份报告也指出了俄罗斯面临的日益加剧的脆弱性。俄罗斯的利率高达18%,通货膨胀持续上升,经济增长速度正在减缓。由于油价下跌以及印度等国要求折扣,俄罗斯不得不重新制定其2025年的财政预算。基辅经济学院在7月份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显示,俄罗斯在今年5月至6月期间,石油和天然气的收入同比下降了35%。预计到2024年,俄罗斯的石油出口收入将从1890亿美元减少到1630亿美元,并在2026年继续下降至1510亿美元。
截至2025年上半年,俄罗斯的联邦预算赤字已达3.7万亿卢布,几乎占到全年目标3.8万亿卢布的97%。这一数字是2024年上半年赤字的五倍多,且超出了近年来最大上半年赤字(2023年)的57%。由于预计油价不会显著回升,俄罗斯将大幅偏离预算目标,被迫更加依赖国家福利基金(NWF)和国内债务的发行。
此时,国家福利基金的流动性资产也面临巨大的压力,预计在年底之前,俄罗斯会大量动用这些储备。牛津经济研究院本周发布的报告则警告称,俄罗斯“可能会陷入衰退”的风险日益增加。
根本原因在于,持续高昂的军事支出正在扭曲整个经济结构。柏林智库SWP的俄罗斯问题研究员扬尼斯·克卢格指出,如果考虑到地区征兵等支出,俄罗斯的军事开支占GDP的比例已高达8%至10%。
未来可能面临的压力无疑还会进一步加剧。据报道,欧盟最新的制裁方案计划自明年1月起禁止购买用俄罗斯原油加工而成的石油产品。这一方案首次针对印度的大型炼油企业奈拉能源(Nayara Energy)实施制裁,导致微软本周暂停向其提供软件服务,其他炼油企业也可能被纳入制裁行列。
此外,如果特朗普加入制裁行列,美国与欧洲之间也需要就复杂的石油价格上限机制的有效性达成共识。拜登政府设计的该机制旨在压低俄罗斯石油利润的同时,保持全球油价的稳定。该机制在2022年12月正式实施,最初是通过撤销对未获得“以每桶60美元以下价格出售俄罗斯石油”认证的航运公司保险进行运作,然而自实施以来问题频出。
近期油价的下跌也表明,60美元的价格上限显然设定得过高,这促生了一支未获正式保险的“影子油轮舰队”,这些油轮目前正遭受欧盟、美国和英国的制裁。英国和欧盟已经同意于9月2日起将价格上限下调至每桶47.60美元,然而特朗普则坚决主张将美国的上限维持在60美元,这为规避制裁行为提供了机会。
迈克尔·麦克福尔指出,唯一的关键在于特朗普不能退缩。“在外交中,不履行威胁是最大的错误之一。”这位前大使回忆起里根时代的国务卿乔治·舒尔茨的名言:“除非你准备开枪,否则不要对任何人举枪。”